Rain

考完試....為了消弭時間~
坐公車回家...拿著考試會場發的 "'TOEIC OK月刊"  遮太陽

睡著睡著...被掉落的月刊嚇醒~~

撿起來看了一篇文章........卻讓我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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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漢
我無法想像，他對我而言是種選擇，
而我對他來說，竟是唯一。

傍晚七點多，電腦鍵盤的敲擊聲此起彼落。我盯著幕上的WORD檔案，
嘴巴不自學地咬著左手食指的指節，正為馬賽肥皂的企劃煩惱著。
不甚熟悉的音樂鈴聲響了幾聲後，才意識到聲音是從自己手機傳來的。
皺著眉慢慢伸手去看了看，小小的螢幕上閃爍著”粘孟漢”三個字，
這時我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孟漢的單純
　　如果我們也稱得上是”朋友”的話，粘孟漢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朋友。
國中同班三年，除個性溫吞外，還語多矛盾，聽說是小時發高燒壞了腦袋。
或許是緣分吧，我們座位總安排在附近，他最常做的，
就是在交換改考卷時我的成績給改錯，至於分數是高是低，
就依當日的星座運勢而定。剛上國中時，他的英文其實還不錯，
但到了國二就漸漸跟不上大家的進度了。不知是優越感作崇，
還是自卑的自我反射，同學們總愛欺負排擠他，
還替他取了個殘忍卻頗為傳神的綽號－”牛蛋”。從一開始的於心不忍，
我慢慢轉變到恥於與他為伍，沒多久我就加入了這些”正常人”的行列一起欺侮他，
卻又極矛盾地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偷偷當他的”朋友”。
　　沒錯，人性有時可以這麼醜惡。
　　畢業後每總會在回家路上遇見他一兩次，偶爾偶爾，
我們會有時間站在路邊分享我們的成長故事，進度雖然比較緩慢，
他竟也爭氣地讀了高中，甚至上了大學‧這些年來他說話依然溫吞，
卻越來越有條理、有邏輯了。每次見到他的進步，我都會高興好久好久，
彷佛心中陰魂不散的那股歉疚也能跟著昇華了。最近一次遇到他是在兩個月前，
這次他不但考上了資管研究所，甚至還與某些醫院進行產學合作呢！
我終於留下了彼此的電話，並相約下次一起喝杯咖啡好好聊聊。

用單純的心看待一件簡的事
　　辦公桌上，手機螢幕上的”粘孟漢”三個字仍然耐心地閃爍著。
　　”不會是真的要找我喝咖啡吧！”帶著釋懷的微笑，我按下了綠色的接聽鍵。
”請問您認識這隻電話的主人嗎？”電話那端傳來年輕女孩的聲音，
聲音裡透出一絲掩藏不住的緊張。我遲疑了半秒，把手機拿到眼前再確認一下，
來電顥示確實是孟漢的號碼。不會是詐騙集團吧？”我決定以問題回答問題。
”請問有什麼事嗎？””嗯，是這樣的，這隻手機是我在公車上撿到的，
但它的主人似乎早就下車了。””這就奇怪了，兩個月前才第一次留電話給他，
中間也沒通過電話，手機掉了怎麼會先找我呢？沒時間細想這麼多，
找個人潮多一點的地方先拿回手機再說！
　　我們約在公館的捷運站出口”交貨”。出發前匆忙拿了一顆200g馬賽方塊皂，
就當作是個小小的謝禮吧－如果她不是詐騙集團的話。
　　八點多的公館依舊車水馬龍，店家們播放的音樂震耳欲聾，
已經聽不出旋律的音浪，轟隆隆地像打雷一般，震撼著我的每次心跳，
讓人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這時兩個年輕女孩怯地向我走了過來，直覺告訴我應當就是她們了。
”是妳們撿到電話的嗎？””嗯，麻煩請您轉交給它的主人。
”其中一個女孩邊說邊把手機遞給我，乾脆得也太沒心機了吧？
這下換我不好意思了，右手慢慢伸了斜背著的帆布背包裡，
猶疑不決地握住那顆小小的肥皂，”真該多拿一顆來的！”我嘀咕著。
女孩們注意到我奇怪的舉動後緊張了起來。”我知道你們不求任何回報，
但是......”我邊說邊趕快把肥皂拿出來，”..你們的行為還是值得被鼓勵的，
這橄欖皂送給你們，對皮膚很好喔！”
他們離去時的狐眼神，為我這場笨拙的表演下了註解。

手機內的通訊錄有最原始的真心
　　心中的種種疑問極須解答，我把車停在路邊，搜尋孟漢手機裡的通訊錄。
第一筆資料是”爸爸”，接下來依序是舅媽、香香阿姨、教授，再來就是我，
而我的號碼其實就是資料的底端了。接著查看通話紀錄，
看來剛剛那兩位女孩的確先打了爸爸、舅媽、阿姨的電話，因為剛好都沒人接，
最後才會找上我吧！手機外觀還蠻新的，通訊錄又這麼的精簡，
暗示著這隻手機應該剛換沒有多久。
　　經過多次的嚐試才聯絡上粘爸爸，進而聯絡上孟漢本人。
”Paul，手機怎麼會在你那？””說來話長，趕快到我家樓下見面再說。
”我們家住得近，以前常一塊兒放學回家。十分鐘後，
他果然出現在大馬路的另一頭，我立刻揮舞著隻手叫他。我把手機還給，
他並花了一些氣力講述原委，但還沒結束，最後，我只想了解一件事。”
　　”這隻手機是新買的吧，這麼新。”我用平淡的口氣試探著。
”哪有，我用好久了耶！”心頭一沉，但我還沒死心，”那你應該有很多隻手機囉？”
”我只有這一隻啊，很怪嗎？”我突然感到鼻酸，一股熱氣從胸湧上眼前，
氣已經被這個”正常人”的社會所接受了！今天，
你怎麼忍心讓我知道你唯一擁有過的朋友，竟就是我這個”好同學”？
　　快失態了，我趕快轉開話題，半開玩笑地叫他請我喝咖啡，
不識人情的他居然還很認真地想了好半天。
”難怪你......”我心裡頭的話很大聲、很澀，卻永遠也不忍說出口。
我重重拍著他的肩頭，”今天你算是遇到好人啦，下次要把東西保管好喔！
”他靦腆的笑著點頭，那是個令人懷念，也令人心碎的笑容，我無法想像，
他對我而言是種選擇，而我對他來說，竟是唯一。
　　沒錯，人性有時可以很醜惡。但是，我們能不能當好人的時候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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